【01:00柔沐】四合(3)

定时没发出去,补档一点
柔沐
联文
小学生文笔
ooc.
祝我柔哥生日快乐

“将军!邱将军到了!”卫兵在唐柔帐外大声通报道。

唐柔是开国来头一位女将军,虽说真打起仗来根本顾不上区分男女老少,但女将的将军帐总是要有点规矩的。

邱非与唐柔师出同门,甚至朝夕相处了三年多,却依然守礼地站在唐柔帐外吃了口沙子,听见里头一声“进来。”才掀了帘子钻进去。

唐柔正在写战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抬手把几份军报当头一扔,招呼邱非自己找个地方看了。她左肘压了信纸,右腕悬着,随着书写轻轻移动。纸上已有了半张铁画银钩的字迹。邱非翻开东南军报,一目十行地扫过去,漫不经心地开口问:“这东西也要你亲自写?你手底下亲兵副官都是干什么吃的?”

“可饶了我吧,让那位看出来字体不对,说不准就亲自跑来了,到时候天子盛怒,临阵罚将,你来替我担着?”

“担着就担着,正好让我军将士看看皇上的气势,便不惧来敌,百战百胜了。”战况比邱非想的稍好了些,他也就顺便跟唐柔抬起杠来。突厥来势汹汹,十日之内连下两城,但邱非和唐柔都是镇国侯叶修的徒弟,稍加考量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突厥打得太急,前头气势过盛,怕是后备军需不足以支撑长久战,所以才借着兵贵神速的态势,想一鼓作气取得和朝廷谈判的资格。

“我想先耗他们一耗,待他们军备减少,自然就慌了,到时候再打,能把战损压到最低。”唐柔说。她仍在专心地写那封名为战报实为家书的信,守着那张柔软的信纸,她的心也软成一块皇帝爱吃的碧玉糕,看不得自己手下的损伤过多,吃力不讨好。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我的牵绊太多了。她想,可是怎么舍下呢?小皇帝身上记挂着我千千万的心思,总不能去弑君吧。

她在信最后落了个柔字,把笔扔进笔洗里,捡起信纸打量了一下墨迹是否干透,又仔细地亲手折了,才唤亲兵进来代她寄回京城。邱非看着这个年少时杀伐果断被浇了一身血连眉头都不皱的冷面将军沁着一股子外溢的温柔做了一干事物,多年来为了她悬着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他眼尖地看到兵器架上最上头一柄长矛——一看就是顶级的器匠打造的,玄铁凭空散发出一股煞人的冷意,毛尖与茅身连接处系着一块红绸,看着面料极好。邱非走过去细细打量,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块上好的“赤金缎”。

“你拿这个系矛?”邱非问。

“别碰,碰了跟你急。而且上面有机关,你要是伤着都用不着我收拾你。”

邱非看那价格高得惊人地“赤金缎”上隐隐约约地绣着一个什么字,当即心有九窍地明白了这把一看就不是叶修买得起或者唐柔乐意显摆的兵器是哪儿来的。

他看唐柔虚虚实实的警告和掺着的那么点情思,有点明白叶修近几年越来越放心她出去野是怎么回事了。

叶修放他们俩出府的时候曾告诫过唐柔,她身上戾气太重,疯起来不管不顾,像是把刚淬了火的剑,过刚易折。但叶修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把薄而锋锐的利刃竟是被他的小妹妹——皇帝殿下亲手收服的。

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突厥被吊了五日后终于发作,先是被押送粮草的乔一帆逮住了试图放火烧粮草的敢死队,又被军医头子安文逸守株待兔接着以牙还牙毒晕了大半个右翼军队。最后大约是主将急出了失心疯,带着他既不缺胳膊少腿也不病歪歪的残余的中军和左翼跟朝廷展开了正面冲突。

重头戏开场了。

双方大小交战数十次,东南军备充足,马壮粮足,客观上占有足够优势,但突厥为这一战已筹谋三栽,将军老辣奸诈,将士怀着必死决心,硬生生从主观态度上弥补了不足。仗打得很惨,突厥人从小放养长大,行动力极强,野性刻在了他们骨子里,手段恶劣,为了多杀几个人无所不用其极,拳头,牙齿,甚至东南军自己的马鞍盔甲,到了他们手里都能变成武器。突厥倾国之力养出的这种自杀式的孤勇几乎是无敌的,突厥没有退路,只能死战,而东南军身后是国界防线,是数万百姓,必须向前。

无牵无挂的草原狼和担着家国平安的东南军各自咬着牙拼了命,厮杀在一片苍茫的土地上。

邱非把手里的玄铁长矛往桌上重重一拍,盔甲都来不及脱,先传了手底下四个参将三个副将——除了带兵上战场正在小打小闹地和突厥互怼的,将军们几乎都在他帐里杵着了。邱非打眼扫过去,嘴唇几乎抿出了一道紧绷的直线,他一拍桌子,冷声问道:“我走之前说过什么?我们能正面打,能打赢,谁赞成唐柔带兵绕后的,她走之前,怎么没有一个人跟我商量!兵是从谁手底下调的?军令发下来谁看过?调度权给了谁?我驻守西南,就管不了你们东南军了?是不是?”

方锐轻声说:“从军令派下来到她点兵出走,总共不过半个时辰,怎么拦?打到这个地步,再打下去我们的战损会比突厥还高....”邱非拳头攥得死紧,抬头怒吼:“非要绕后包围,谁去不行?你去行不行!我去行不行!唐柔...带兵深入敌后,万一失败,你让她怎么办!”

他声调忽然转低,带了不忍和哽咽:“她可是个姑娘啊....”

再也没有人说话了,这顶军帐像是隔绝了世界,里面静悄悄的,连呼吸都很凝滞,外面是来往纷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莫凡忽然抽出了他的佩刀,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合着风声响起来:“我去换她回来。”他一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气。魏琛沉声道:“恐怕来不及了,她带了精兵轻甲快马,这会儿你铁定追不上了。”他借着垂下来的帐帘间未合拢的缝隙看了天色,开口道:“前军开路,炮车压阵,趁着他们这口气还没喘完,再硬攻一波,要是能打得他们全军出击,给唐柔一发信号弹,她必定能抓住时机和我们前后夹击,打他们个屁滚尿流,兵败山倒。”

邱非来回倒了好几口气,才艰难地挥手招了副将捧了样东西上来。

“这是东南军帅印,整军,半个时辰后出军,我打头阵。若我战死,按照军衔爵位接管帅印,方锐...”方锐向前一步,单膝跪地:“末将在!”邱非年纪比他还小,此时却周身带着一股多年征战的凛凛杀气,压的方锐呼吸急促,不敢抬头。

邱非说:“我走后,方锐掌印,调度全军。”

然后他又拿起那柄几乎被血洗了几遍的长矛,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柔看见那一发自东南军营方向而起的信号弹了,她整装勒马,回头爆呵:“时候到了,随我冲锋,杀!”

他们之前将没用的东西都扔了——唐柔甚至只穿了一身软甲,背着一柄长矛一把大弓,打马在前,速度极快,仿佛一根毒针,扎进了突厥人的后方大营。

邱非一定是下了血本了。唐柔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羽箭,心里想。她右手拉满弓,左手上箭,箭头锋利,可穿铁劈木,箭尾是白鹤翎羽,直愣愣地根根分明地竖着。一箭既出,突厥军旗旗杆被拦腰射断,唐柔抽出下一只箭,手指不经意间擦过箭尾,想起身在京城的苏沐橙来。

她跨过几百里的风尘和硝烟,跟远坐朝堂的那个人说:“你答应我的,我替你守家国,你可得以身相许。”

胯下的马不顾左右阻挡的兵器,将她送到军营之中,终于被一弯大刀割断了腿,止步于此。唐柔一踩马头借力落地,躲了朝她面门挥来的大刀,反手抽出了她的长矛,自胸前提起,堪堪架住了下一轮的攻击。

她这一手力道很足,两把兵器“乒”得一声撞在一起,长矛矛尖顺着刀刃下滑,带出了一溜火星,直压对方咽喉。正值壮年的突厥将军和年纪尚轻的东南主将甫一交手,各知深浅。唐柔果断提起矛身,翻身而起,这次指向了对方胸口。

“小美人,功夫还挺漂亮”突厥将军说:“听说小皇帝也是个小丫头,你们都不如都嫁到我突厥来,我王定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

唐柔面不改色,手腕一折,矛尖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沉声道:“九五之尊,不落豺群。”

那突厥将军怒而急攻,突厥弯刀刀身极长,招式大开大合,加上突厥人力气很大,每一招都带着赫赫风声。唐柔的长矛耍起来也气贯长虹,大气非常,单看这两个人过招,其实相当过瘾。若此时不是生死场,苏沐橙说不定还要磕着瓜子拍手叫好。

唐柔一想到苏沐橙,再想起眼前这个老粗王八蛋刚才的挑衅之语,一口火气顶到天灵盖,手上力道加重,提气将矛尖往前一送。突厥将军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力气,不由得侧身闪避,却没想到长矛矛尖诡异地一转,成了直角,瞬间没过他胸口的铠甲,扎进了心窝。唐柔拇指一拨,矛尖自动旋转,将那将军心口挖出一个洞来。

她收肘于腰侧,将五大三粗的男人串在矛尖上,直臂一轮,砸倒了身边一群围上来的小兵,她那“矛饰”也甩飞了出去。

擦了嘴角的血,她提着滴血的矛向前走。她的头盔在打斗中掉了,头发披散下来,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糊了半张脸,虎口在刚才的交锋中震裂,身上有几处被兵器划出的伤口,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小兵用弯刀砍得,一动就要出血。

她就这样一身血腥一身杀气的提着长矛笔直向前,把拦路的突厥兵都捅伤捅死,她听见前方传来歌声——包容兴这个跳脱的将军带兵的时候喜欢自己在前面边吼歌,带的一帮人跟着他唱。

她听见她的将士们唱“将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右前方有个帐子走出一个人,很特别地提着一柄长剑。她认出那是突厥的主将,随手从身边的突厥兵尸体上拔出一支箭,把背着的大弓拿在手里。

唐柔没什么力气了,但她舍不得放下苏沐橙花了心思财力给她做的矛,只好用艰难地将矛别在背上,咬着牙拉开弓弦,把那支细细的箭抵在上面,眯着眼睛瞄了好一阵才松开手。几个突厥兵围住她,被她一身狼狈却骁勇的气势镇住,纷纷拿手里的兵器指着,不敢动作。她拿长弓挡了挡,好像又被伤了几处,脑子已经不大能反应过来伤在哪儿了。她实在体力不支,手拄着弓臂单膝跪了下去,她背后的矛硌了一下狰狞的伤口,痛得她几乎眼前一黑。

她体力精力都耗到极限,甚至开始发幻觉。她喃喃道:“礼成...入洞房。”

第一章屏蔽了
第二章定时失败小姑娘还没发现
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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